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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万世师表

        像天上的北斗,如日月的光辉,孔子是人文教师的表率、永恒的情操典范。孔子堪称中华民族人格铸造的导师,是当之无愧的至圣先师,万世师表。

        杏坛学校今天热闹非凡,孔子在鲁国的弟子都来了,因为今天是孔子七十岁高寿,子贡、南宫敬叔、公良孺等几个富有弟子出资为老师办大寿。并举行新弟子拜师仪式。

        杏坛讲亭上挂了一个斗大的寿字,讲坛桌几上摆着一个糖面做的大寿桃。杏亭两边贴上了对联:

        批是:

        寿比泰山。

        吉时到时,子贡说道:“今天,为老师孔子祝七十大寿暨新弟子入学拜师仪式开始,奏祝寿曲。”于是由颜回、公冶长、子张等组成的乐队便奏起了祝寿曲。

        奏毕,子贡又唱道:

        “拜寿开始。”

        于是弟子们三人一排,在乐曲声中到杏坛下给孔子跪拜。

        拜毕,子贡请颜回念他写的寿辞,于是颜回放下琴,站起来,走到台中,对孔子再拜后念道:

        拜毕,子贡又念道:

        “新弟子拜师仪式开始。”

        新弟子们便排成几排,轮番上前去向孔子跪叩。

        拜毕,孔子站了起来说:

        “新弟子们;我欢迎你们,希望你们要努力学习,学礼乐、学六艺,今后能人仕就好好为国家效力,不能人仕就做好一个人,一个懂得仁孝,一个品格完善的人。”

        孔子顿了一下,又说:

        “我教了一辈子书,一生带了几千弟子……现在我已年迈,已七十岁高龄了,但杏坛还要办下去,要后继有人。所以,以后要让一些优秀的老弟子给你们上课。”

        拜毕,孔子开始讲课。

        孔子盘腿坐在杏坛上讲学,旁边堆着一堆竹简书,他翻开竹简书,认真地对学生讲着。和风拂来,吹动着孔子长长的白发。孔子老了,面容显得很憔悴,但目光依旧炯然。

        孔子开饼时,杏坛庭院里的学生总是挤得满满的,他们专心致志地听着、记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诗》都是可以歌唱的,我们要将其和《韶》、《武》,从而使《诗》成为雅颂的风格。何谓《韶》?《韶》是舜帝时代的乐曲。何谓《武》?《武》是周武王时代的乐曲……”

        孔子又接着讲:“……读诗可以引起联想而发人深思,可以借以观察社会,可以使人们合群友爱,也可以借诗抒发情感,抨击现实……”

        孔子晚年的声音,虽然显得有点苍凉,但依然雄浑如洪钟,不停的讲课声,回荡在杏坛庭院的上空……

        下课后,又有几个穷苦贫民的孩子来拜孔子为师。一个老汉领着十五六岁的儿子向孔子跪了下去……

        “夫子,我家很穷,可是儿子很想读书,我听说夫子收学生不分贫富,所以把儿子带来了,请您收下他吧!”。

        孔子忙双手扶起了老汉,亲切地说:“是的,老大爷,在我这儿,穷人富人都一样,穷人的孩子一样可以受教育。”

        老汉又说:“夫子,我听说学费是十条干肉,只是我们家养不起猪,暂时没有干肉,过几天我去山上狩猎,一定来补足学费。”

        孔子笑着说:“交学费只是一种义务,实在没有的,我们也可以免交。你实在没有就算了吧,这个学生,我收下了。”

        “谢夫子。”老汉又要下跪,被孔子扶住。

        “还不快给老师下拜。”

        那少年给孔子跪拜下去。

        站在一旁的学生们感动得热泪盈眶……

        颜回不停地用衣袖抹眼泪,他想起了他人学时,也是同样的情景,孔子同样免了他的学费,所以他才发奋苦学。

        “啊,老师,太伟大了。”颜回不禁脱口而出……

        子贡也说:“对,老师太伟大了。”

        颜回无限钦佩地看着孔子说:“老师,您的人品实在太高尚了,越抬头瞻仰您,越觉得高。您的学问实在太渊深了,越往里钻研,越觉得深,我们为能有这样的老师而感到荣幸。”

        孔子笑着说:“我的学问再大,我也老了,年岁不饶人呀,以后你们当师兄的,要多协助我带好新弟子们。”

        老弟子们听了都不约而同的回答道:“是,老师。”

        孔子又对几个老弟子说:“以后你们应当登台主讲了,你们也锻炼锻炼,颜回不是讲得很好嘛!”

        也许是因为太激动的缘故,颜回又咯出了血,他背过身去,用手帕接住藏了起来,这一切都被孔子看在了眼里,孔子忧虑地锁住了眉头,问:“回啊,是不是又咯血了?”

        “啊,老师,没有,没有,我没事的。”

        还有几个家长,也带着儿子向孔子拜了下去,孔子赶快扶起了他们,并说:“欢迎你们。”孔子又转过关对老弟子们说:

        “你们还不赶快帮新同学安顿住处。”

        “是,老师。”

        颜回等老弟子忙帮新弟子们拿行李,带他们到住屋去。

        夜幕已经降下,孔子在杏坛书斋的几案前盘腿坐着,他在翻阅着《诗》、,出神地思考着,烛灯一闪一闪的,桌几旁摆着尚未动用的饭食。

        子路进来见饭菜都凉了,老师还在用功,劝道:

        “老师,饭菜都凉了,您可真是废寝忘食啊!”

        孔子这才抬起头笑道:“发愤忘食,乐以忘忧啊!……吃饭,吃饭。”

        颜回进来把老师的饭菜端起,说:“老师,给您热一下,以免坏了肚子。”

        “颜回真能体贴人。”孔子赞道。

        不一会儿,颜回把饭菜端来了,孔子这才吃了起来,孔子吃了几口饭,问子路和颜回:

        “我想听听你们各自的志向。”

        子路说:“我呀,很简单,愿把自己的车马衣服与朋友们共用,都用坏了,我也不心疼。”

        孔子笑说:“很大方,好。回啊,你呢?”孔子把头转向立在一旁的颜回。

        颜回说:“老师,我不愿意炫耀自己的优点,也不喜欢表白自己的功劳。”

        孔子又笑着说:“好啦,谦虚是人的美德。”

        子路说:“老师只问我们,我们也要问问老师的志向是什么!”

        孔子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我只希望年老的人得到舒适,让朋友信得过我,让年轻人不会忘记我。”

        子贡进来听见了,感叹地说:“老师连吃饭时都不忘记教诲学生,老师真是太好了。”

        孔子说:“学而不厌,诲人不倦嘛!”

        这天傍晚,一轮明月高挂,杏坛外的广场上传来了悦耳的笙竹声,广场中央燃起了篝火,四周围坐着孔子的新老弟子。还有许多崇拜孔子的人,孔子杏坛学校正在举行迎新篝火晚会。

        孔子亲自操琴,弟子们都抱来了各种乐器,他们弹唱了一曲迎新操:

        奏毕,孔子起身向大家施礼后,说:“弟子们,今天我们的迎新篝火晚会,是为了欢迎来自远近列国的新学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让我们热烈欢迎他们。”

        大家鼓掌。

        孔子又接着说:“我们的乐是为仁礼服务的,没有乐,礼就没有生机,没有仁礼,乐就将失去生命,乐就会枯竭。所以,我们要礼乐并兴,二者不可偏废。现在让我们尽情地歌之、舞之吧!”

        司仪子贡说,下面请新学子代表讲话。

        一个新来的晋国学生起来向孔子施了礼,又向大家鞠了一躬说:“我们远在他乡,久仰老师的大名,今日来了,果然这里是文明的乐土,礼仪之乡。我们非常荣幸能跟老师,能跟这么多高师兄弟们在一起学习,我们感到无上荣耀,我们将跟随老师,努力学习,将来报效国家,敬业于天下。”

        新弟子讲完,老弟子代表曾皙讲话,他是孔子的第一个弟子。

        年逾花甲的曾皙站起来,向孔子及大家行了一个躬身礼,说:

        “老师,各位新老师兄弟们,各位来宾,今天老师举行迎新篝火晚会,我们非常高兴。作为孔子最早的弟子,看到今天老师有了这么多弟子,看到老卿的教育事业有了这样的兴旺,我们这些老弟子心里由衷地高兴,我们希望学堂愈办愈好,为国家培养出更多的人才,我们也希望来自天下八邦的弟子们好好学习,以后到各国效力。”

        “现在,让我们新老弟子尽情地欢歌吧!”

        欢迎仪式结束,弟子便开始表演歌舞。

        先是燕国的弟子表演了猎舞,然后是齐国的弟子表演《韶乐》。

        孔子激动地看着自己的弟子们,脸上绽开着灿烂的笑容。

        然后,新老弟子们齐声高呼:“老师来一个。老师来一个。”

        孔子只得笑着操起了琴,子游、子张跳起了剑舞。舞毕大家鼓起了掌,鲁国的弟子又表演了《大武》,并由体格魁梧的有若扮演周武王,表演毕,获得了热烈的掌声。晚会一直持续到半夜才散。子路要到卫国做官了,卫国的宰相孔悝请子路去做他的邑宰。

        清早,天刚亮,孔子及颜回、子贡、曾参等已送子路到长亭。

        “子路,你是我最早期的弟子之一,你已跟随我四十年,在列国周游十四年的颠簸生活中,你自始至终跟随我,一步不离。现在突然要分别了,我实在是舍不得啊……”孔子伤感地说。

        “老师不必难过,弟子会常来看望您老的……”子路说着双手紧握住孔子的手不放。

        “子路啊,你为人虽忠贞不贰,但生性鲁莽刚烈,所以为师有点不放心,望你好自为之。”

        “老师,弟子圮住了。”

        子路又向颜回、子贡、曾参等师兄弟们一一告别。

        子路向孔子深深地弯腰鞠了一躬,又拱手向弟子们告别然后上了车,挥鞭而去……

        “子路,要多捎信来。”孔子喊道。

        “老师,多保重……”

        孔子师徒一直看着子路的车消失在远方的尽头,孔子还不想返回,仍呆呆地站着。

        “老师,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一阵山风刮过,路上的尘土被卷了起来,孔子眯起眼,依旧呆看着……颜回看见老师的眼眶里噙着泪水,万分感动。

        “老师……”

        孔子似乎有什么预感总觉得这次一别,恐怕再难相逢了,一个是孔子自觉年迈体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一个是卫国政局多变,怕子路出事。

        唉,愿上天护佑,让子路能逢凶化吉,当然孔子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竟是他和爱徒的最后一面……

        晚上,在孔子书斋里,孔子师徒正在挑灯夜战。

        子夏翻到里赞美卫庄公夫人庄姜的诗《硕人》,琢磨了一阵,念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又若有所思地说:“素以为绚兮……”然后抬头问道:

        “老师,这句话的深意是什么?”

        孔子回答道:“有了美质,再加以修饰,自然会出彩。先有洁白的底子,方能画上最美的画。”

        子夏幡然醒悟:“老师,我明白了,这是先有内在美才有外表美,那么是否可以说,先有仁,后有礼啊?”

        孔子听了赞道:“子夏啊,你非常敏悟,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了。”

        “咳咳……”孔子转过头,见是颜回在咳,就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关切地说:

        “回啊,你身体不好,快回去睡一下吧。”

        “老帅不休息,弟子也不休息。”

        孔子听了十分感动,孔子看着满屋满地的书,又看着颜回、子夏、子张、曾参、商瞿,心里宽慰地笑了,叹道,“有了这么一些好学六经的整理有希望了。”

        “咯咯咯……”邻里的鸡开始高啼破晓……

        颜回见孔子伏案睡着了,便轻轻站起来,替老师披上了衣裘,孔子睁开眼睛,“啊,东方欲晓,走,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

        颜回和子夏搀扶着孔子走到庭院里,这时,有好几间屋子灯已点着,并传出了新弟子的朗朗诵书声,孔子欣慰地笑了。

        子夏和颜回扶老师登上杏坛,孔子抬头看着杏果硕硕,透过篱笆墙见东方发红,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学生们开门出来做早操,见孔子站在杏坛上,忙过来施礼:

        “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太好了,早上就是好啊,弟子们记住,每一天的太阳都是新的,每一个早晨都是美好的,这就是日新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

        子夏、商瞿都惊叹道:“老师说得太好了:日新之谓盛德。”

        “生生之谓易。”

        “啊!太好了!”

        子夏、商瞿都赶快跑回书斋,提笔记下了孔子的又一伟大论断。

        季相国的花园里,新进的美女正在歌舞,亭子里,季相国和叔孙州仇在对饮欣赏。

        季相国眯着眼,色迷迷地盯着美女看着,叔孙州仇说:

        “相国还有心思欢乐?”

        “此话怎讲?现在鲁国不是很稳定吗?”季相国不解地问。

        釜|叔孙州仇叹了一口气:“只怕好景不长……”欲言又止。

        季相国一怔:“莫非兄弟有什么话要说?”

        叔孙州仇点了点头。

        “那我们进书房去说。”

        两人便站了起来往书房走去,侍从见主人走了,便一摆手让美女们退去。

        两人在书房落座后,侍从端来了茶,季相国挥手示意让立在后面的侍从退去,然后轻声问:

        “兄弟请讲。”

        叔孙州仇压低声音说:“相国难道不觉得孔门的势力越来越大吗?”

        “唔,孔夫子和国君的关系很好,国君经常向他问政。”

        “岂止问政!子贡已被任用,恐怕还有更多的他的门人,要被重用呢!”

        季康子哼了哼鼻子说:“任用子贡是因为他善于言辞,所以用他于外交,别的弟子也不过是用他们为邑宰而已,至于更高的官嘛,我不用,国君也奈何不得。”

        叔孙州仇听了,淡然一笑,说:“那孔丘从来对您就不顺眼,他提倡君君、臣臣,反对臣僭越君,不就是冲着您来的吗?”

        季相国脸色一沉。

        “相国,为了我们三桓氏的利益,对孔国老是不是应该有点限制?”

        “那以你之见……”

        叔孙州仇压低声音对季相国耳语了一番。

        “好,就照你说的办!”

        次日,鲁哀公升殿早朝,文武百官列于两侧。

        鲁哀公说:“诸爱卿,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大夫叔孙州仇忽然出列奏道:

        “启禀国君,您尊孔丘为国老,敬为至圣,但依臣之见,子贡要比孔子贤仁。”

        鲁哀公听了不明白叔孙州仇的意思,便没有表态。

        子贡听了上前禀道:“圉君,叔孙大夫所言差矣,我子贡家的墙只有肩膀那么高,墙内的东西站在墙外便可一目了然,而我老师夫子家的墙高数丈,要入门径才能看到里边的景色,门外汉根本看不到。这就是叔武大夫贬低我老师的缘由吧!”

        叔孙氏也不让步,反问道:“不见得吧!”

        子贡接着说:“孔子的人品,好比日月,是难以攀登上去的。我事孔子,第一年,自以为超过孔子;第二年,才觉得与孔子一样;第三年,方自叹弗如孔子。”

        叔孙州仇又反问道:“难道你的老师没有过错?”

        子贡正色道:“我的老师当然不可能一点过错都没有,但即使有过错也无非如日月之蚀一样,过后必然皎洁依然。”

        叔孙州仇一时无语。

        鲁哀公知道三桓氏诋毁孔子是做给他看的,见叔孙州仇已被子贡驳哑,非常赞叹子贡的口才,心想不能让三桓氏再猖狂下去,便宣布:

        “散朝。”

        一时间,“子贡比孔子贤”的话传遍曲阜,孔门当然也非世外桃源。

        一天,子贡在杏坛讲课,课间休息时,孔子的一个陈子禽的弟子给子贡倒了茶后,当着众多学生的面问子贡:“子贡兄,难道仲尼夫子比你有本事?”

        子贡听了正色道:“一个学子怎么可以这样讲话,我们要想赶上老师,犹如上青天之难。老师一旦被国家重用,就会以仁礼治国,那么国家就会富强,人民就能安康,老师他生得光荣,活得悲壮,我们怎么能与老师相提并论?”

        陈子禽听了羞愧得低下了头。

        这场诋毁孔子的风波使晚年的孔子非常悲愤。

        这天傍晚,孔子一人拄着拐杖,站在庭院里的松树下,一阵西风吹来,落叶满地,孔子看着西沉的夕阳,想着自己奔波求政一生,非但不被重用,晚年还要遭人诋毁,人生险恶,世态炎凉啊。子贡拿着披衣过来,替老师披上。

        “老师……您永远是我的老师,子贡视老师如,日月,子贡无非人间一凡。”子贡含泪说道。

        “端木赐啊,你是我的好学生,老师钦佩你,谢谢你,老师是不如你啊!……”孔子握住子贡的手,滴下泪来。

        闵子骞、冉雍、曾参、颜路悄悄地走了过来,轻声唤道:

        “老师……”

        孔子紧紧地握住了他们的手……

        孔子哽咽着说:“你们几个跟我四十年了,又跟我周游列国十四年,奔波漂泊,至今也没有当官人仕,你们不后悔吗?”

        “不,老师,我们不后悔,我们要跟您一生。”

        孔子听了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热泪直流……忽听扑通一声,有人跪了下来,孔子转过头来,见是陈子禽向孔子跪了下去:

        “老师,弟子错了,原谅弟子年轻无知,听信了谗言……”

        “快起来,快起来,为师不介意。”

        “老师……”

        孔子又转过头,见满院子都站满了自己的学生……

        子夏、子张、商瞿等也放下书笔过来了,孔子感动得老泪纵流……

        子贡愤然地说:“谁也离间不了我们的师生之情,因为我们师生感情是建立在仁礼基础上的,是摧不动、毁不了的。”

        孔子看着他的这砦可爱的弟子,悲咽着说:“我的好弟子们,为师在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我们的学生,年轻的要努力学习,将来为国效力,年纪大的,能人仕做官的,我们就去弘扬仁礼治国,不能去的,就抓紧时间整理修纂‘六经’,整理‘六经’同样是为国效力……”

        孔子顿了顿又说:“至于我们的师生关系,是永远也摧毁不了的,因为我们是建立在仁礼基础上的,谁也离间不了我们,老师心里有数。”

        弟子们忽然刷地一下,全都向孔子长跪下去……

        “老师,我们永远跟随您。”

        孔子感动得泪如泉涌:“起来吧,好学生们。”他看着把西天映得通红的夕阳说,“太阳西沉下去了,可是明天又将从东方升起,让我们送走今天,迎接明天吧。”

        孔子经过这一次被诽谤的考验后,更加废寝忘食地投入整理“六经”的编写中去,不再受任何诽言谤语的干扰。

        孔子一家正在吃饭,冉雍来说:

        “老师,子骞兄扬言要去跳汶河。”

        “啊,出什么事了?”孔子把碗筷放下惊问道。

        “季相国要逼他去做费邑宰,他不愿意。”

        “走,去劝劝他。”

        孔子和冉雍来到子骞住处,未进到屋里,就听见季相国派来的人在质问闵子骞:

        “你出尔反尔,原先答应了季相国,愿意出任费邑宰,现在任命书下来了,你又反悔了。”

        闵子骞分辩道:“我原来不知道费邑是季氏的私邑,所以答应了。”

        “反正你得去上任……”

        “你们再逼我,我就干脆跳汶河,死了干净。”

        孔子进屋劝道:“子骞,有话好好说,别乱想。”

        闵子骞见孔子来了,忙施礼道:“把老师也惊动来了,学生心里深感不安。”

        那人对孔子说:“夫子您来了,正好,请您评评理,他说话不算话。”

        孔子说:“他不愿意,怎么能勉强人家呢?”

        “他太狂放了,上次季相国请他到府里,说要向他请教,他居然要季相国登门求教。”

        闵子骞反驳道:“按礼应该如此,并非我狂放。”

        孔子问闵子骞:“那你是愿去呢,还是不愿?”

        “老师,子骞视权势如粪土,子骞宁死不愿去给人家为私邑宰。为国效劳,子骞在所不辞,为私人谋利,子骞誓死不从。”

        季府来人又说:“那你有些师兄弟不是也做了私邑宰。”

        “人各有志。我请你转告你的主人,若再来逼我,那我真的只有跳河了。”

        孔子说:“子骞真有志气,老师钦佩你。”然后转身对季氏府的家人说:“那就请回去向你的主人如实禀报吧,不要再来逼他了。”

        季府家人只好悻悻而去,走到门口时,还甩下了一句“不识抬举”的气话。

        闵子骞对孔子说:“老师曾教导我们:不义而富且贵,与我如浮云。学生不过是遵从师教而已。”

        “好,”孔子说,“弟子们听着,子骞做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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