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和罗马人要是按照最早的制度,授予查理曼的头衔无论是皇帝还是奥古斯都只能及身而止,那么他的继承人在每一次的空位期,都要经过正式或默许的选举才能登上宝座。查理曼的儿子“虔诚者”刘易斯(814~840 A.D.)在有关的联席会议中,宣称自己对于王国和征服具有独立的权利,皇帝似乎已预见到了且想要防止教士别有用心的主张。皇室继承人所受的教导是从神圣的祭坛拿到皇冠,然后自己将它加冕在头上,当作他的上帝、他的父亲和他的民族送给他的礼物。洛泰尔和刘易斯二世在往后的联席会议上,重复举行同样的典礼,虽然不像第一次那样干劲十足。加洛林王朝的权杖从父亲传给儿子的直系后裔达四代,教皇的野心受到贬抑,高据虚有其表的地位,只能为世袭的君王加冕和涂油,而这些君王早已拥有权势和国土。
“虔诚者”刘易斯在他的兄弟去世后拥有查理曼所打下的天下,但是帝国所有的民族和贵族,以及刘易斯的主教和他的子女,很快了解到当前的状况,也就是这个巨大的团体不会再被一个人的心灵鼓舞,虽然外表看来安然无恙,但基础的中心已经发生崩塌。在爆发了一场损失10万名法兰克人的战争后,整个帝国用一纸协定被分给3个儿子,他们之间毫无孝顺之心和手足之情。日耳曼和法兰西的王国从此永久分离;高卢位于中间的部分,就是罗讷河与阿尔卑斯山、默兹河与莱茵河之间的行省;再加上意大利被授予有皇族身份的洛泰尔(840~856 A.D.)。洛泰尔在分得他的这份产业后,把洛林和阿尔勒两个刚刚成立和为时短暂的王国,授予他的幼子。洛泰尔的长子刘易斯二世(856~875 A.D.)因获得意大利的疆域而感到满足,这是罗马皇帝很适当的世袭领地。刘易斯二世逝世后,没有留下男性后裔,他的叔伯和堂兄弟争夺遗留的皇位,教皇抓住这个大好机会,借着审核候选人的资格和功绩,把皇位授予最会逢迎或个性慷慨的继承人,确保其能够在登上皇位后拥护罗马教会。加洛林王朝的渣滓完全无法展现出任何德行或权力的征兆,只有非常荒谬的称呼像是“秃子”“结巴子”“胖子”和“单纯”,这群国王的特色是驯顺的个性和相似的面貌,很快被历史遗忘。
旁系血统的败亡使整个世袭的权利落在“胖子”查理的手里,他是这个家族最后一任皇帝。他的痴呆和疯狂使他任由日耳曼、意大利和法兰西背离而不采取任何行动(888 A.D.)。他在议会中被迫逊位,向叛徒乞求供应每日的饮食。他的无能受到藐视,敌人竟然饶恕他的性命,让他能够自由地生活。所有的总督、主教和领主凭着自己的实力,夺取没落帝国已经分裂的碎片,查理曼的女儿或私生子方面的血胤具备优先权,其中大部分的头衔和主权都很可疑。个人的功勋有限,倒也符合国土缩小的状况,只要率领军队出现在罗马的城门,就可以在梵蒂冈加冕称帝。不过他们的言行都很谦虚,通常能得到意大利国王的称号就感到满足。从“胖子”查理退位到奥托建国,整个空位期有74年之久。
奥托出身贵族世家,祖先曾经是萨克森公爵,如果他真是威提肯的子孙,而威提肯又是查理曼的敌手和改信者,那么久意味着一个被征服民族的后裔竟然反过来统治了他们的征服者。他的父亲是“捉鸟人”亨利,被整个民族选出来拯救并且建立日耳曼王国。亨利的儿子是几位称号叫奥托的皇帝中第一位也是最伟大的君主(962 A.D.),把帝国的边境向四面八方扩展——高卢的一部分,沿着兹河和摩泽尔河的河岸,直到莱茵河的西边,都指明要交给日耳曼人。这个民族从恺撒和塔西佗的时代起,在血统和语言方面就已混杂在一起。在莱茵河、罗讷河和阿尔卑斯山之间的地区,奥托的继承人对于四分五裂的勃艮第和阿尔勒王国,只获得虚有其名的最高权力。
奥托在欧洲的北部用武力传播基督教,成为易北河和奥得河斯拉夫民族的征服者和使徒;勃兰登堡和斯里斯威克的进军行动,通过日耳曼的殖民地得到强化;丹麦的国王以及波兰和波希米亚的公爵,承认自己是缴纳贡金的封臣。奥托率领胜利的军队越过阿尔卑斯山,征服意大利王国,解救教皇的窘境,从此以后这顶皇冠用于以日耳曼为名的国家。从那个值得纪念的时代开始,大陆公法的两项原则经过大力的推动,获得时间的认可:其一,经由日耳曼议会选出的君王,立即获得隶属于君王名下的意大利和罗马王国;其二,他要从罗马教皇的手里接受皇冠,才能获得皇帝和奥古斯都的合法的头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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