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从瓦尔纳战场移开目光之前,被红衣主教朱利安和约翰·哈尼阿德斯这两位主角的性格和事迹所吸引。朱利安·恺撒里尼出身于罗马的贵族世家,他吸取拉丁文和希腊文的知识,精通神学和法律的素养,多才多艺的禀赋同样适合于学院、军营和宫廷。他刚被授予罗马的紫袍就被派往日耳曼,加强帝国的武备对付波希米亚的叛徒和异端。宗教迫害的精神使他不配当博爱的基督徒;军人的职业不适合他的教士身份。但是前者受到那个时代的原谅,后者因朱利安的勇气而变得更为高贵,日耳曼的主人可耻地逃走时,只有他大无畏地挺身而出。他身为教皇的特使,召开巴西尔的宗教会议,但是这位主席似乎很快成为最热心的勇士,要争取教会的自由,凭着他的能力和干劲,领导了长达7年的反对运动,采用最激烈的手段抗拒尤金尼乌斯的权威和地位之后,出于利益或良心等隐秘的动机,他突然抛弃深得民心的党派。红衣主教从巴西尔退往费拉拉,涉入希腊人和拉丁人的争论,他的辩证充满技巧而且神学的修养博大精深,这两个民族都对他表示钦佩之意。我们看到他在担任匈牙利使节时,诡异的论点和动听的辩才造成有害的后果,朱利安自己成为最早的牺牲品。红衣主教履行教士和士兵的职责,在瓦尔纳战败丧失性命。过世的情节有不同的记载,黄金成为沉重的累赘妨害到他的逃走,引起一些基督教流亡人员的贪念而采取残酷的手段,这是比较可信的说法。
约翰·哈尼阿德斯的家世寒微,或许会令人感到可疑,他完全凭着自己的长处擢升到指挥匈牙利军队的职位。他的父亲是瓦拉几亚人,而母亲是希腊人,她的族人可能是君士坦丁堡的皇帝,只是姓名我们还不清楚。从他的出生地获得瓦拉几亚人的身份和科维努斯这个姓氏,可能形成证据薄弱的借口,说是他的血统渊源于古老罗马的大公。他在年轻的时候参加意大利的战争,后来与12名骑兵一起被萨格勒布主教雇用。“白武士”的英勇之名很快传播开来,与有钱的贵族家庭联姻更增加了他的财富。他防守匈牙利的边区对抗土耳其人,在同一年内赢得3次会战的胜利。他发挥影响力使波兰的拉底斯劳斯获得匈牙利的王冠,拥立的功劳所得到的报酬是“外斯拉夫尼亚领主”这个头衔和职位。朱利安的十字军旗开得胜,使他获得两顶土耳其的桂冠,瓦尔纳之役给公众带来灾难的致命错误已被人遗忘。当奥地利的拉底斯劳斯这位名义上的国王尚未即位和成年时,哈尼阿德斯被推举为最高首领和匈牙利总督,对他的嫉妒在开始就因恐惧而保持静默,从他12年的统治可以看出他如同精于战争一样熟悉政事。然而处于巅峰状况的将领不会在战役中描述他的治国理念,“白武士”的战斗是用双手而并非头脑,这位酋长率领散漫的蛮族,发起进攻时毫无畏惧之心,落荒而逃时也不会羞愧难安。他的军旅生涯混合着传奇的事迹,交替出现胜利和败北。土耳其人拿他的名字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以讹传讹称他为扬库斯·莱因或“恶汉”,这种痛恨的情绪也可以证明土耳其人对他的敬畏态度。
王国在他的守备之下,土耳其的军队无法接近。正当敌人极为高兴地认定这位首领和他的国家遭到无可挽回的损失时,他的行为反而更加令人感受到他的胆大包天和骁勇善战。他并没有将自己局限于防御作战,瓦尔纳的败北后过了4年,他再度攻进保加利亚的腹地。土耳其军队挟着四倍兵力的优势,他在科索沃平原抗拒全力的冲击,直到第三天才败退。哈尼阿德斯单独穿过瓦拉几亚的森林逃走,这位英雄受到两个强盗的袭击,就在他们为他颈脖挂着的金链发生争执时,他找到失落的长剑将一个强盗杀死,另一个吓得飞奔而逃。他的军队有很多人被俘或阵亡,为国家带来新的危险局势之后,他的安然无恙使苦难的王国获得一丝慰藉。但是他这一生最后和最光荣的军事行动,就是防守贝尔格勒对抗穆罕默德二世的御驾亲征。经过40天的围攻以后,土耳其人已经进入市镇,结果还是被迫撤军(公元1456年7月22日),兴高采烈的民族赞誉哈尼阿德斯是基督教的国之干城,贝尔格勒是异教徒难以逾越的天堑。这次伟大的拯救行动后,只过了一个月,护卫的勇士就离开了人世(公元1456年9月4日),奥斯曼的君主用庄严的墓志铭表示自己的遗憾之情,对于这唯一击败他军队的对手,再也没有雪耻复仇的希望。感恩的匈牙利人在宝座空悬的初期,推选18岁的年轻人马提亚·科维努斯加冕接位,他的统治开创了繁荣的局面和悠久的世代,他渴望获得征服者和圣徒的光荣,但是他最大的功绩是倡导学术不遗余力。他的儿子从意大利邀请拉丁的演说家和历史学家,他们用雄辩的口才赞誉父王,使之光芒万丈,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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