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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他的变——孙悟空也变不过陈水扁

        李庆元

        阿扁的“百变”发挥在作秀上,真是淋漓尽致,他扮演过“超人、宋七力、麦克尔·杰克逊”三不像,也演过酷鸭、圣诞老公公、灯泡西装秀。《泰坦尼克号》电影轰动演出后,阿扁轧一角扮演主角“雷昂纳多·扁”。用这样的方法,他赢得许多年轻人的心,但面对领导人的“总统”大位,言行摇来摆去的人能否适任,值得深思。

        陈水扁的行事风格为什么会经常变来变去?无从可考,但想要了解陈水扁的变功,恐怕比了解孙悟空还要困难。

        国民党的中央党部大楼改建案,是典型的实例。犹记得在一九九五年一月二日,陈水扁声称:全案可以通过全民参与讨论,等获得共识后再决定。他还强调,不排除针对此案进行市民公投。

        同时,台北市政府也煞有其事地成立所谓的“台北市政府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大楼专案小组”,成员包括了市府七个单位的首长以及七个民间成员。表面上看起来,似乎阿扁处理这件事情很民主,很顾及民间学者专家的意见。当然被邀请的民间成员算不算“专家”,早已引起争议。

        但是,这群“民间专家”在一九九八年五月中旬,陈水扁面临连任市长压力的这一年,也是李登辉“总统”就职十周年纪念日前,被陈水扁“集体出卖”了。市府的七个单位在陈水扁的密令下,突然召集会议,事前应不知情的“民间专家”有三位缺席,于是不用表决,就立即通过发给国民党新大楼使用执照。

        出席的四个“民间专家”当场傻眼,眼见木已成舟,事后便集合其他三位缺席的“专家”,到国民党新大楼前发表“我们不愿背书”的声明。

        阿扁的变,让这些“民间专家”寒心,坦白说,他们已经为陈水扁背上了“谎言”的十字架。此案阿扁不但没有让市民来参与决定,连少数几位专家,阿扁都要刻意蒙骗他们,不知道这些已经为阿扁背书的专家们情何以堪?

        让市民“雾煞煞”的还有,当时陈水扁到底会不会在选完市长后,立刻着手参选一九九九年中的民进党“总统”候选人初选,进而参选“总统”?

        这个问题,媒体一直找不到答案,就连阿扁自己的答案也变来变去。

        一九九五年七月四日陈水扁说:“公元两千年的‘总统’会由民进党的候选人当选,届时民进党党旗可以插在‘总统府’里面。”当时外界的解读是阿扁会是这个候选人。

        一九九五年十月间,他面对选“总统”的话题说:“我想都没有想过,连做梦也没有想过!”但是,没有人会相信阿扁没有想过。

        而陈水扁延揽的台北市政务副市长陈师孟,在一九九七年七月离职前夕,预言陈水扁将更上层楼,参选“总统”。

        到了一九九八年的二月二十五日,陈水扁宣布不选党主席,有人问他是否会投入下届大选?阿扁的答复是:“我的头脑不是很好,又有近视眼,还没有想到两年后的事。”

        阿扁自称头脑不好,但是他的幕僚头脑很好。就在他说完这段话之后不到七天,他的幕僚透露,陈水扁决定寻求连任台北市长以后,是否参加二零零四年大选的变数已经非常大,不排除缓一缓,到二四年再说。

        看来,阿扁的脑筋好得很,他不但没有近视眼,还独具远视眼,看到了二四年的事。只是阿扁万万没有想到,他在一九九八年底的台北市长选举惨遭滑铁卢,结果阿扁只得硬是跟民进党早就有意参选“总统”的前主席许信良对上,逼走许信良,赢得党内提名,所谓的“二四年再说”也就不再说了。

        有趣的是,中央通讯社曾经报道陈水扁的说法:如果连任台北市长,绝对会做满任期。结果,阿扁的发言人马永成马上出来否认说:“陈水扁没有说过绝对会做满任期的话,他只说过如获连任,希望能做满任期。”阿扁团队的“变言”,让其在市长选战后,连“希望”的机会都没了。

        这“绝对”与“希望”之间,充满着陈水扁的“变”,更充满着玄机。于是,在当时陈水扁到底会不会出马选“总统”,顿时陷入五里雾中。

        到了一九九八年六月十四日,陈水扁又有了最新的版本,他在美国的洛杉矶对台湾的乡亲宣称:“如果我有机会连任台北市长,我会做到市长任期的最后一天。”

        而就在陈水扁说这句话的同时,李登辉接受美国《时代周刊》专访时指出,他不认为民进党在近期内有执政的可能。此时的李登辉还在暗中运作国民大会“修宪”“总统”延任,并未决定交棒。

        陈水扁说这样的“变”话,是否他的评估是,“总统”选举会有变数,民进党已经不可能在公元两千年将党旗插在“总统府”里面?还是他已跟李登辉私下有了其他接班的默契。

        这些都是谜,谜底可能只有爱“变”的阿扁知道。

        陈水扁的“变”还发挥在民进党内部的“联合内阁”之争上。

        犹记得一九九七年十二月五日,陈水扁与民进党党主席许信良发生路线之争,阿扁痛批许信良倡言立委选举,如果三党不过半,要与国民党组联合内阁。他强调,这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个有雄心的领导人,怎能如此没有志气?

        而当一九九八年六月民进党的主席换成林义雄以后,林义雄与陈水扁对于联合内阁双方有了共识,陈水扁强调,民进党不反对联合内阁,但必须是由民进党主导的联合内阁。

        其实,陈水扁这个联合内阁的理念,跟许信良差异不大,只因他跟许信良的党内路线不对盘,当时就为反对而反对,如今,换成了林义雄,陈水扁就跟他有了“共识”。

        但当有人说出李登辉可能跟陈水扁搭档竞选正、副“总统”时,陈水扁的“联合内阁”定义又有了转变。他说,民进党的联合对象是“建国党”。而事实上,“建国党”在一九九八年底的“立法委员”选举中,连一席立委都拿不到,民进党就算联合“建国党”,也根本不可能在“立法院”中取得执政的机会。

        所以,懂得陈水扁“变”性的人,对他这段话的解读应该是:民进党要联合“建国党”,跟国民党来“联合执政”。

        阿扁在二零零四年的“总统”大选中,一下子拥抱“建国党”及“台独”人士,高喊“台独”万万岁;一下子又公开宣布当选“总统”后不会“台独”,两岸可以三通,大家安定赚大钱。

        看来,阿扁可以对不同的人、事,有不同的“变”法。

        陈水扁的“变”也让小市民吃足苦头。

        比如,台北中华商场地下街的兴建,陈水扁上任之初对拆迁户有承诺,会延续前任市长黄大洲的计划,结果没有多久,阿扁就恢复“变”性,食言而肥。

        中华商场拆迁户权益促进会会长林献崇痛批说:阿扁对于拆迁户的承诺一件也没有办到,他不知道日后还有谁会相信陈水扁的承诺?

        另外,台北市林森北路旁十四、十五号公园的拆迁,陈水扁在竞选市长期间承诺“先建后拆”,许多人信以为真把票投给了阿扁,结果到了一九九七年三月,陈水扁“变”成“先建后拆,绝不接受!”并强调,住户如果要以激烈手段逼他低头的话,那么他只有“不好来,不好去!”

        于是,强势的阿扁在一片抗议声中,先行拆除了与居民生活息息相关的电表、公厕等。然后,在强行拆除的过程中,有一位住户因无处可去,而上吊自杀,引起社会的震惊。这位可怜的亡魂,是死在阿扁的“变”里。

        阿扁急着要拆除十四、十五号公园,美其名是为了市容景观,其实只是在图利周遭的财团而已,尤其是旁边的晶华酒店,恨不得这些破落户立即消失。难怪,当公园辟建完成后,拆迁户们群游故居,眼见花团锦簇的公园,与豪华的晶华酒店和欣欣大众百货相映成趣,拆迁户们抗议陈水扁当时急着拆迁十四、十五号公园,只是盖个“富人公园”,让财团发财而已。尤其令人费解的是,偌大的十四、十五号公园,周遭车水马龙,急需公园地下停车场,但阿扁连想都没有想过要盖啥停车场,直到耗费巨额公帑将美丽的公园盖好后,才由续任市长的马英九重新规划兴建地下停车场。所以,如果只是纯粹盖个公园,有急迫到要逼死人吗?

        阿扁以铁腕拆除在这儿住了四五十年的破落户以后,过了一年,三百零四户的低收入户,还有两百多户流落他乡,于是,阿扁竞选期间高唱的“快乐、希望、陈水扁”以及“台北新故乡”变成了“悲情、失望、台北伤心地”。

        事情有一就有二,陈水扁违背竞选承诺,拆完十四、十五号公园后,又在一九九七年十二月间,为了要拆除台北市北安路鸡南山违建,导致一位丁姓妇女上吊自杀。阿扁口中的小市民市长,在他的心里“变”成了小市民的“克星”,这种心态,在陈水扁执意全面废除公娼,完全不顾弱势公娼生计的过程中,显露无遗。

        阿扁的“变”有时他也有自觉,比如,在他担任立法委员期间,曾经质询要求国学大师钱穆迁离公家土地上的住宅“素书楼”,钱穆深觉受辱,便迁出“素书楼”,钱穆夫人胡美琦说,钱穆迁居后心情恶劣,不久抑郁而终,一代大师就这样毁在阿扁的快意中。

        阿扁在一九九八年五月二十二日,前往外双溪的钱穆纪念馆参观,并针对当年的质询,向钱穆夫人说抱歉。阿扁能“变”成明理人,愿意说抱歉的确是好现象,但是,有心要说抱歉早该说了,何必等到这么多年,都宣布要连任市长了才说出来。更何况大师已乘黄鹤去,再说抱歉复何用?

        另外,阿扁的“台独”或“独台观”,在他的口中也是变来变去,大家都知道,陈水扁在当立委的时代,口口声声“台湾要独立”,而民进党的“台独党纲”增订过程,陈水扁占有很重的分量。

        但是,在陈水扁的口中“台独”或“独台”的说法是乱变的。诚如副“总统”连战在一九九八年三月二十四日公开批评阿扁“心口不一”。

        对照陈水扁说过的话,诸如早期说的“民进党何德何能宣布‘台独’?”

        一九九五年,大选前一年,陈水扁说:“看民进党要做运动,还是要搞选举?若是做运动,就可以大谈特谈‘台独’,但不可能当选;若是搞选举,求胜选,就不能谈‘台独’。”这就是陈水扁在二零零四年参选时,为求胜选不谈“台独”的主因。

        阿扁说了这句话三年后,又宣称:“‘台独’公投党纲”是民进党的最高指导原则。

        等到阿扁在一九九八年三月间访美期间,却又绝口不谈“台独”,将“‘台独’公投党纲”用所谓“自立、自决、自保”的话语来做包装,并强调:“虽有公投之权,但并不表示要立即行使。”

        到了一九九八年的六月十五日,阿扁访美的说法是:“台湾、中国,一边一国”。此时更呼应了李登辉的“两国论”。

        可是等到美国总统克林顿访问中国,提出包括不支持“台独”的“新三不”政策之后,已经宣布参选连任市长的阿扁说法变成了“统独问题,不能不谈”。还说出“不支持不等于反对”的诡辩论调。

        从阿扁的口中,一下子“台独”,一下子“独台”,一下子说搞选举时,要赢就不能说。变来变去,连民进党的支持者都迷迷糊糊,忍受不了。

        阿扁的“百变”发挥在作秀上,真是淋漓尽致。执政四年,他扮过“超人、宋七力、麦克尔·杰克逊”三合一人物;PEOPLE杂志的封面人物“汤姆克鲁斯·扁”;演过“酷鸭”、“圣诞老公公”、水球大战中“被水扁”的陈水扁:“走寻台北人”中的“黑手”、“水果小贩”、“清道夫”;以及一九九八年年初的画家梵谷与灯泡西装秀。看得小市民眼花缭乱,认不清真正的陈水扁。

        还有,《泰坦尼克号》电影轰动演出后,阿扁也轧一角,扮演主角“雷昂纳多·扁”。

        阿扁扮的还多得呢!像戴起乌纱帽“跳加官”;客串妇产科医生忙“接生”。

        于是,有人将“百变陈水扁”封上一个“小丑市长”的名号。但阿扁听了还自鸣得意说:“不在乎”。

        的确,身为市长变变戏服,作秀作秀,愉悦一下小市民,也是亲民的表现,没有什么错。但是问题出在,阿扁勤于“百变”作秀,充分显露其爱变的本性。而这些爱变的本性,更充分移转到阿扁的执政里。

        所以,即使会七十二变的孙悟空再世,恐怕也要甘拜在阿扁的变功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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