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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正邪之战

        郑石如长笑道:“闻名不如见面,今次得以拜会徐兄,实平生快事,在下河南郑石如。”

        徐子陵和郑淑明对望一眼,双方均既有点尴尬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而徐子陵更从对方的眼神内,察觉到一丝请求的意味。郑淑明似是不愿徐子陵当场揭破郑石如的身份。

        事实上徐子陵亦不打算这么做。

        原本长江联为仇恨追捕曹应龙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因郑石如的出现,立即变得复杂起来。也首次令徐子陵觉得此人身份暧昧难明,甚至有高深莫测的感觉。

        他助长江联去追杀曹应龙,是否出于祝玉妍的授意?而他们亦早清楚曹应龙真正身份。

        曹应龙对他们尚有甚么利用的价值?

        一连串的疑问闪过脑际时,郑石如带点示威性的坐到郑淑明身旁,还把椅子向她移近少许,像在说这个女人是我的样子。不过若论才貌,他确有令女性倾倒的条件。

        徐子陵微微笑道:“郑兄你好!不知今趟西来,是否为曹应龙一事?”

        听到曹应龙的名字时,他眼中亮起一点精芒,更使徐子陵肯定自己的看法无讹。

        郑石如点头道:“淑明的事,就是我的事。曹贼害人无数,人人得而诛之。所以石如真不明白,徐兄为何会放虎归山?在下非是要责难徐兄,只是希望知道曹贼凭甚么说服徐兄放他一条狗命。”

        郑淑明的神色不自然起来,当然是因她与郑石如关系匪浅,而郑石如却又是徐子陵口中的阴癸派妖人,情绪翻腾,复杂之极。

        徐子陵感到郑石如并非真是要寻求答案,只是想破坏他和郑淑明的关系,淡然道:“其中情况,请恕小弟不作说明,只能向你透露:曹应龙与魔门其中一些秘密派系有极深渊源,非只是一个曾横行一时的寇贼首领如斯简单。”

        他忽然改变主意,故意泄出少许秘密。一方面可使郑石如不怀疑已被他识破身份;另一方面则是要提醒郑淑明,让她知道郑石如助她对付曹应龙的动机并非像她所想般单纯。

        郑淑明愕然道:“此事是否当真?”话完忍不住瞟郑石如一眼。

        徐子陵无可无不可的微耸双肩,动作洒脱悦目。

        郑石如沉声道:“徐兄既有此言,我们自会小心在意。请容在下再问一个问题,就是徐兄现身于此,是否准备入川?”

        郑淑明的心神立即被吸引到这问题上,因为此正是她一直想发问却未有机曾提出来的疑问。

        徐子陵从容笑道:“我此行是要探访一位朋友,与曹应龙没有关系,请啦!”

        说罢飘然去了。

        寇仲追在马车之后,找寻机会。

        罢才他功聚双目,在刹那间透过遮窗的帘子,看到独坐车内的玉玲夫人,似正心事重重。令他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

        马车朝竹花帮总舵的方向驶去,此时来到一处道路汇集点,放缓下来。

        寇仲展开步法,似缓实快,早一步来到马车必经处,就趁马车转弯时,以迅快的手法拉车门,扯掉面具,关上车门后再坐到玉玲夫人之旁。所有动作有似行云流水,只眨眼间便完成。街道上虽人来人往,却没人能清楚看到他的举动,只觉眼前有人影一闪,还以为是自己眼花所致。

        玉玲夫人轻呼一声,待看清楚是他时,又露出惊喜神色。

        驾车的大汉闻声问道:“夫人!”

        玉玲夫人轻叱道:“我没什么事!不用到总舵去了,给我四处兜个圈子便成。”

        接着向寇仲道:“锡良和小容出事哩!”

        寇仲大吃一惊,道:“出事?”

        玉玲夫人愤然点头道:“我刚接到消息,李子通派人把他们提到总管府去,我现在就是要去找邵令周理论。”

        寇仲沉吟片刻,忽地微笑道:“这叫老羞成怒,让我去找李子通说两句好话吧!”

        玉玲夫人失声道:“你说甚么?”

        徐子陵连夜离城,藉着月色朝大巴山进发,心中大感苦恼。

        究竟应否管曹应龙的事。

        无论从任何立场和角度去看,曹应龙都是死不足惜。但问题是当徐子陵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人时,发觉在他凶悍强横的外壳里面,曹应龙只是条身不由己的可怜蛇。况且他命不久矣,让他在死前完成心愿,也是合情合理。

        在一般情况下,他都不应插手到这种事情去,可是当牵涉到阴癸派在内,便变得复杂异常。

        假若曹应龙没有价值,郑石如绝不会这么卖力的。可是他尚有甚么可供利用的地方?曹应龙是否仍把某些事情瞒着他,又或来不及说出来。

        想到这里,他已脚下不停的赶了近十多里路,前方横亘着一列连绵起伏的山脉,像一条巨龙般蛰伏在广阔的平原上。

        就在此时,一阵银铃似的娇笑声从西南方的密林间隐约传至,接着是连串兵器交击的鸣响。

        以徐子陵的修养,亦要心中剧震,因为他认出是谁的笑声。

        寇仲昂首阔步的来到李子通所在的总管府外,大喝道:“本人寇仲是也,立即给我传报李子通出来迎接。”

        把门的兵卫无不大吃一惊,更不敢怠慢,立即有人赶往府内通传。

        寇仲见人人如临大敌的瞪着自己,微笑道:“若我是来厮杀的,后面就会跟着千军万马,对吗?”

        他说的自是道理,但众兵卫被他威名所慑,怎能释然。

        风声拂响,一名身穿军服的高大汉子现身大门处,众兵卫忙施礼让开。

        那人目光灼灼的打量寇仲,冷然道:“末将是吴王座下秦文超,奉吴王之命,特来迎接,少帅请!”

        寇仲心中暗叹。

        若李子通亲身出迎,那便隐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合作意图,现在却是派人来迎接,摆明是要争取时间召集人手,务要在引他入壳后再没命离开。不过他早想过会有此情况,衷心的连说两声“久仰”,才穿门而入,与这位曾是他少年时心中景仰的“绝顶高手”,朝主府走去。

        徐子陵腾身而起,全速追去。

        不但打斗声消敛,他甚至听不到任何声响。

        换了是别人,此时必大感为难,不知如何找寻目标。但徐子陵却是异于常人,毫不停留地穿过刚才发出声音的密林,越过一道小溪,凭着过人灵锐直觉,以迅若飞鸟的速度,横过两座小丘间的长草地,当他奔上另一个丘顶时,在月照之下,他看到自傅君绰决斗宇文化及、跋锋寒大战曲傲以后,最令他“感动”的一场恶战。

        秦文超见在他身边大步走着的寇仲昂然不语,忍不住问道:“少帅大驾光临,未知所为何事?”

        寇仲淡淡道:“我这叫自作孽,不可活。特意送上门来,好让贵上有机会宰掉我,以助老杜破城的一臂之力,哈!”

        秦文超被他讽刺得呆了一呆,接着沉默下去,似是要咀嚼他的话内意之所指。

        两人穿过守在两旁,肃然敬礼的卫士,跨过门槛玄关,抵达总管府的大堂。

        灯火通明下,高踞大堂南端宝座上的李子通长身而起,大笑道:“寇少帅确是艺高人胆大,在破我东海杀我亲弟后,竟仍敢孤身前来,是否欺我李子通帐下无人耶?”

        寇仲洒然步入大堂,环目一扫,只见左右各有十多名将领,其中包括邵令周在内,人人对他怒目而视,且跃跃欲试,禁不住哑然失笑道:“吴王太夸奖我了!我既不是艺高,更非胆大,只是错估吴王待客的量度。请问吴王是要血染大堂,还是要大破杜沈联军,两者间可凭吴王一言立决。”

        李子通微微一征,双目射出凌厉神光,狠狠盯着这没有露出丝毫慌乱神态的年青劲敌,摇头叹道:“寇少帅不是错估我的度量,而是低估我李子通的才智,却高估自己的能力。现在这大堂已被重重围困,你就是胁生双翼,也难逃被箭手从空中射跌下来。”

        秦文超留下寇仲立在堂心,回到李子通右首左孝友下方,发言道:“大王明察,我们何不先听听少帅有甚么提议?”

        包括左孝友和白信在内,众将领均点头同意。

        邵令周却冷然道:“大王休要听他花言巧语,此子最擅用阴谋诡计,一不小心,便会上他的当。”

        只是这几句话,便知邵令周已和桂锡良一方的人撕破脸皮,要对着来干,再无任何顾忌。

        寇仲呵呵笑道:“邵军师过奖啦!不过我确是有点鬼门道,但话得再说回来,明着干不过老杜,不凭阴谋诡计又凭甚么。江都城破,邵军师拍拍屁股可脱身远遁,可怜的只是其他的人,难怪邵军师说得这么漂亮潇洒。”

        邵令周脸色微变,冷笑道:“刚说你擅长阴谋诡计,现在立即来个挑拨离间,含血喷人,若我邵令周真有此心,教我不得好死。”

        寇仲耸肩道:“我当我错怪邵军师又如何?不过我却有一事要请教邵军师,若邵军师像秦将军那样关心江都的安危,自会学秦将军那般至少有兴趣想知道小弟此来有何提议。为何邵军师连倾耳一听的兴趣也欠缺,是否因为把帮内的私人恩怨看得比大吴的兴亡更重呢?”这番话讲情说理,比之怒骂痛斥更见凌厉,以邵令周的狡猾多智,亦一时语塞。

        寇仲不待他重整旗鼓,转向台阶上的李子通道:“想战想和,吴王请即赐示!”

        李子通双目凝注,脸色微变数次,最后深吸一口气,道:“本王正洗耳恭听。”

        就在此时,一把女子的声音从李子通龙座左边贯通内进的入口处传来道:“且慢!”

        寇仲闻声叫苦。

        “叮!叮!”

        婠婠的天魔双斩刹那间先后点中师妃暄的色空剑,间不容发的荡开只差半寸便搠入胸口的利器,然后行云流水的往一侧飘退,罗袖疾射出天魔带,撤出一片绵密的带网,令师妃暄无法乘势追击。

        这阴癸派的超卓传人美目瞳仁中泛起一圈奇异的蓝芒,正是天魔功运行至颠峰时独有的现象。

        直到此刻,徐子陵才知道婠婠屡言对他未尽全力,非是虚声恫吓之辞。

        只是这一挡一退,便使徐子陵心中涌起强烈的震撼。最使他印象深刻处是着着能把天魔双斩迅猛若闪电的两记挡击,于瞬眼间变化便成缠绵不断有若绕指柔的天魔带网那种浑然天成、无隙可寻的奇招。实已达宗师级的境界。更难得是她可把心内的意图和情绪,都在其中表露无遗,故虽是数招之间,且纯是动作和声音,竟若似写成一本书般可令人清楚明晰,实非是亲眼目睹,怎都说不明白。

        当日跋锋寒劈出三刀,就是因刀与刀间仍有空隙,因而被独孤凤寻得可乘之机,把他的刀法破掉。

        婠婠不但招数变化间全无破绽,更厉害是从至刚转到至柔间的浑然天成,若师妃暄以同样剑招继续追击,必会吃亏。

        所以表面看她虽似处于下风,事实却是随时可抢回优势。

        出乎意料之外,“锵”!的一声,师妃暄还剑入鞘,左手轻拂一撮吹乱了的浏海,像从没动过手般气定神闲微笑道:“今仗到此作罢,婠婠姐意下如何?”

        两条带子像灵蛇般钻回罗袖内,婠婠露出似嗔似笑的神态,先横了立在师妃暄后方的徐子陵一眼,无奈地笑道:“既有不速之客来骚扰我们的兴致,想不作罢也不行啦。”

        忽地对徐子陵甜甜一笑,这才往后飞退,消没在一片林木内。

        师妃暄幽幽一叹。

        徐子陵尴尬地道:“是我来得不好!”

        师妃暄缓缓别转娇躯,摇头道:“不!你来得正好,否则我们会是两败俱伤收场。”

        从后堂内进盈盈而来的正是与寇仲恩怨难分的美人儿师傅云玉真。

        只看她脸上的笑意,便知她有把握耸恿煽动李子通全力出手收拾寇仲。

        且她有萧铣为后盾,李子通怎都要卖她的账,非像邵令周只是个客卿之流的身份。

        这确是寇仲意料不及的变数。

        李子通坐回龙椅去,语气变得温和起来,柔声道:“云帮主请示高见。”

        寇仲心中一震,终猜到桂锡良和幸容的被捕,是云玉真从中捣鬼。这女人深悉他的性格,知道若两人有难,自己必来营救,于是便可布下陷阱等他上钓,问题是她想不到寇仲竟会公然摸上门来痛陈利害而已。

        还有个更头痛的问题,就是从李子通和云玉真现时眉来眼去的样子,大可看出这对男女已勾搭上手,际此恋奸情热的时刻,他寇仲若对云玉真的人格作出攻击,必不讨好。

        如若动手的话,他只能是血洒江都的结局。这么败在一个荡妇手上,想想也觉不值。不过事已至此,只好兵来将挡,挡不了便待将来由徐子陵为自己报仇!

        想到这里,云玉真轻移玉步,来到李子通龙椅之旁,俯首低声地在李子通耳边,香唇微启的说出一番话。

        寇仲心叫厉害,这种类似枕边语的坏话,对好色的男人最是有效。

        趁此机会,寇仲留意到堂内众将领均皱起眉头,秦文超更与从外貌看来该是左孝友的人交头接耳,显是对云玉真媚惑李子通感到不满。

        寇仲顿然生出一线希望,精神大振。

        李子通的声音此时传进他耳内,道:“若少帅真有合作诚意,何不先归还东海,又把劫去的五百匹契丹战马物归原主。当然!少帅必须在此留上一段时日,到一切移交妥善后,我们才共商大计。”

        寇仲仰首大笑道:“吴王你真懂说笑。可惜杜伏威和沈纶都不爱听笑话。否则说不定你可凭此退敌。”

        “锵”!

        井中月离鞘而出,惹得李子通两旁侍卫和左右诸将,人人掣出兵器。

        寇仲横刀而立,状若天神,朗声道:“当日宇文化及兵困梁都,我寇仲派人向你求援,吴王你不瞅不睬,是你不要合作而非我寇仲。在现今的形势里,胜者为王,谁都没得话说。东海岂是凭你一句话就白送给你。至于五百匹契丹战马,正代表吴王你勾结窟哥来害我的阴谋。我寇仲不计前仇的来助你解江都之厄,你不但不知感激,还要置我于死地,只因受萧铣派来的女人唆使并玩弄于股掌之上,实愚不可及之事。废话少说,就看你是否比李密和王世充更有本事,能把我永远留在江都。不过吴王别忘记我仍有无数兄弟朋友。他们说不定于悲愤填膺之下会加入江淮军,以为我雪此血仇。”

        李子通听得脸色阵红阵白,终勃然大怒道:“好胆!竟敢死到临头,仍如此放肆,给我把他斩了!”

        众卫士轰然应命。

        云玉真秀目掠过复杂无比的神色,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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