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走着时,忽然一声喊:“辽兵来了!”只见不远处一队骑兵冲了过来……
……新娘佘赛英跪在父亲的灵柩旁,泪水如注……
半夜,大辽宫廷里,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萧燕燕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件事,从此改变了她的命运……
麟州城门张灯结彩,人头攒动,不远处敲锣打鼓,喜乐高奏,一支迎亲队伍正缓缓向城门走来。
新郎是杨业,他胸前系着大红绣球,骑在马上喜气洋洋地走在花轿前面。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向城门走来,人们高兴地在路旁观望,忽然传来“辽兵来了”的喊声,大家忙向北望去,只见不远处,尘土飞扬,马蹄声紧。
果然是辽兵又来了,杨业顾不上自己是新郎官,来不及扯下红绣球就拍马冲了上去。花轿里的新娘赛英姑娘也扯下红盖头,跳下花轿,跨上马,冲了过去。只见她勇猛地夺过辽兵的刀就跟敌人杀了起来,当她发现为首的是一个女将时,便拍马冲了过去。
那女将正是萧燕燕,她认出了新娘是她上次在战车里见到的俊俏将军时,惊叹一声“果然是一女子”,便回头喊了声:“撤,把抢的东西全部扔下。”然后就率兵飞快地撤走了。
右边的萧燕燕撤走了,但中间的耶律休哥不但没有后撤,反而凶猛地冲了过来,杨业及赛英姑娘奋勇抵抗。在激烈的拼杀申,他们的头上身上都溅满了鲜血。
危急时,忽听一声高喊:“辽贼看刀!”
赛英姑娘回头看是爹爹来了,高兴地喊道:“爹爹,您来了。”
原来是佘老将军听到辽兵来犯消息后率兵来救援,双方厮杀了一阵,耶律休哥不敌,只得撤走。杨业和赛英姑娘正要去追,佘老将军拍马上前喊道:“让我去收拾他们,你们赶快回麟城去,婚礼一要举行。”
“爹,让我跟你一起消灭他们。”
“赛英,快回去,听爹爹的话。业儿,快回去吧,婚礼我不能参加了,但敌人一定要消灭,你们快回去吧!”
说罢,就拍马率队冲了过去。
“爹爹,小心点!”赛英姑娘高喊道。
迎亲队伍被冲散了,新郎新娘也落在了最后,当他们往城门走时,远远地看见城门口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原来是城里的百姓听说杨业迎亲队打退了来犯的辽兵,都高兴地出来迎接他们。
百姓们高兴地重新抬起花轿,又请杨业上马,于是大家敲锣打鼓把新郎新娘送到了杨府。
新郎杨业激动地凝望着赛英姑娘的眼睛,轻声说:“你今天真英勇,就像是天将下凡一样。”
在花轿里,扯下红盖头去迎战敌人后就再没有顶红盖头的新娘深情地说:“你也一样,还系着红绣球就冲到敌人堆里,把辽兵惊得直往后退。”
杨业说:“那女将可能是萧燕燕,她一见你就命令撤,可见你的威力之大。”
杨府,家人们在院前院后摆上了桌椅,端上了酒、糖果,欢迎大家一同庆祝婚礼。许多老百姓端来了米酒,有的拿来了花生、枣子、瓜子、桂圆,都要来为新郎新娘祝福。
杨业和赛英姑娘焦急地望着外面,赛英姑娘心焦地说:“爹爹怎么还不来?”
杨业说:“是啊,怎么还不回来?”
又等了一阵,赛英姑娘看了看太阳说:“太阳都快落山了,爹爹怎么还不来?”
贴身丫环说:“姑娘,老爷说过,要你们一定要举行婚礼。”
赛英姑娘着急地说:“可是,爹爹不在怎么举行呀!”
又等了一会儿,太阳已经落山了,还不见佘将军回来,老管家说:“小姐、少爷,天色不早了,佘老将军还不来,要不就请麟城的四位长辈主持也很好。”
四位长者说:“我们愿意。”
杨业和赛英姑娘都说:“好,那就有劳四位长辈了。”
于是,四位白发苍苍的长者坐到上席后,鞭炮齐鸣。
“一天地!”
新郎新娘向天地跪拜。
“二拜长者。”
新郎新娘向四位长者跪拜。
“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相互跪拜。
“礼毕。”
白发苍苍的老者向大家举杯说:“诸位父老乡亲,今天本是杨将军和佘姑娘的大喜的日子,岂料,遭遇了辽兵来犯。他们为了保家卫国英勇地跟敌人拼上了,请看他们的红袍上溅满了杀敌的鲜血,他们的红袍真正是鲜血染成的,让我们向英雄敬上一杯。”
“干杯!”大家把酒杯举向新郎新娘。
又一值长者说:“新郎杨将军的父亲为了保卫我们,战死在疆场,让我们举杯,向他的在天之灵敬一杯。”
大家举杯敬过后,一位长者举杯说:“新娘的父亲,佘老将军为了保卫我们,现在还在和辽兵厮杀,让我们举杯祝他早日胜利归来。”
大家刚举起杯,忽然探马来报:“不好了,佘老将军战死沙场,现在已经抬回来了。”
“啊……”赛英姑娘几乎晕了过去。
不一会儿,佘老将军被抬了进来。“爹爹……”赛英姑娘哭着扑了过去……大家都关切地围了过来。
喜事变成了丧事,喜堂变成了灵堂,大家帮着把红灯笼取了下来,换成了白灯笼,杨业、赛英姑娘的红袍也换成了白袍。
来祝贺婚礼的人都不愿离去,大家都悲痛地站着,哭泣着。
夜幕降临了,赛英姑娘到府门外见人们依然站着不走,而且来吊唁的人愈来愈多,她万分感动,感激地说:
“父老乡亲们,夜深了,大家请回吧。”
赛英姑娘从小便女扮男装跟着父亲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父亲给了她很大的教育,她与父亲的感情也最深。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本来应该是父亲来给她主持婚礼,可是父亲却走了,所以她难以接受。赛英姑娘伤心极了,她守在佘老将军的灵柩旁,泪水如注……
“父亲啊,早知如此,女儿宁愿不举行婚礼,也不能让您老去迎敌啊……”赛英姑娘说到这儿,号啕大哭起来。
杨业过来劝道:“赛英姑娘,请节哀。你的父亲和我的父亲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而献身的,今后重任就落在我们的身上了,你一定要多保重。”
大家都过来劝道:“请姑娘节哀,你的父亲是为了保卫我们而捐躯的,所以你的悲痛也就是我们的悲痛,我们愿和你一起分担,我们今夭不走了,就跟你一起守灵。”
赛英姑娘听了感动不已,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今生今世一定要为保家卫国而活着。
陪嫁贴身丫环阿菊哭着说:“新郎新娘请入洞房吧,就让我们在这儿守灵吧!”
在场的人听了都说:“对对,时候不早了,新郎新娘快入洞房吧!”
赛英姑娘说:“不,不,父亲的英灵尚未升天,我们岂能入洞房!”
杨业也说:“对,对,不能人洞房,我们就在此守灵。”
一位长者说:“也好,反正他们已经拜过堂了,已经是夫妻了,来日方长,今晚不入洞房也好。”
于是,夫妻俩一直在灵柩前守到天亮。
三天后,人们为佘老将军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墓就建在杨信将军的墓旁边。
“爹爹……”赛英哭得死去活来,“爹爹,女儿誓为爹爹报仇。”
杨业走过来说:“赛英,你的悲伤也就是我的悲伤,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患难夫妻了。战争已经夺去了我们的父亲,不能再夺去更多百姓的父亲,所以我们一定要担负起我们爹爹生前的责任。”
赛英听了,止住哭,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继承父亲的遗志,担负起保家卫国的责任。”
杨勋过来说:“哥哥、嫂子,大家带来了许多青松树苗,我们就把它栽上吧!”
“对,我们一起栽松树苗。”
杨业、赛英姑娘和大家一起在墓周围种下了许多株松树才离去。
半夜,犬辽宫廷里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萧燕燕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件事,从此改变了她的命运……
这天夜里,萧燕燕睡得正香,忽然被爹爹萧思温喊醒。
“爹爹,什么事呀!”
“应历皇帝被杀,快跟爹爹进宫去。”
“啊!”萧燕燕惊叫了一声,忙起身穿衣服。
“爹爹要让你见识一下宫廷血腥风雨的场面。”
萧燕燕和父亲坐在马车上往宫里疾驶而去。
萧燕燕问:“爹爹,为什么要女儿去?”
“傻孩子,宫廷里皇帝暴死,就意味着要展开一场惊人的权力斗争,爹要让你亲身经历一下。”
萧思温父女首先到达官里,萧燕燕惊呆了,胖胖的皇帝被砍得血肉模糊,眼珠还在瞪着。
萧思温忙用手帮他闭上了眼。作为宰相的萧思温,他审问了四个近侍,近侍们都说晚上只有侍厨小哥及五个厨子送饭进去过。
萧思温点头道:“知道了,你们退到帐外守候吧。”
萧思温对女儿说:“燕燕,你快去耶律贤王处秘密通知他前来商议。”
“父亲……”萧燕燕有些犹豫。
萧思温一脸严肃地说:“燕燕,只有你去最合适,不招人耳目。再说,父亲今晚要你亲临现场,就是要你在国难当头生死考验面前,锻炼一下。”
“是。”萧燕燕严肃地回答,然后穿上侍卫的甲胄,骑上快马奔往耶律贤王的营帐。
耶律贤王听侍者说,来人名叫萧燕燕,有要事禀报。虽然是深更半夜,但他心里痒痒的,心想这个草原绝色美女,不管有无急事也要见她,便命召见。
耶律贤王起了床,穿上衣服朝堂屋走去,见了萧燕燕,他眼睛一亮,果然貌美无比,但却见她神色严肃异常,他吃了一惊,忙把贪婪的眼神收敛住,问道:“夜半三更,不知萧千金到敝府,有何贵干?”
萧燕燕说:“这是我爹爹让我交给你的急信。”
耶律贤王拆看萧思温送来的密信,看罢大哭:“叔父啊!你怎么惨死了,侄儿定要为你报仇。”
萧燕燕说:“王爷请节哀,我父亲说,国不能一日无君,只有您是当然的皇位继承者,望您速到皇宫即位。”
耶律贤王想,萧思温不愧是他的忠臣密友,便按密信中所言,命人去密召他的近臣高勋、女里,并调集三千骑兵直奔皇城,并立即动身去应历皇帝的寝宫。一到那里,见萧思温、韩匡嗣已在等候,不一会儿,高勋、女里两大臣也带兵来了。五人密议拥立新君即位之事。
萧思温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坚定地说:“陛下被害,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们只有马上拥立新君才能把局势稳定住,否则我们契丹就会降临更大的灾难。所以我想,我们应该马上拥立耶律贤王,而且非他莫属。”
韩匡嗣马上响应,说:“萧宰相说得是,我们当务之急是马上拥立新君,的确也只有耶律贤王最合适。”
高勋、女里先是静观其变,什么也没说。高勋转念一想,这个新君的确也只有耶律贤王最有资格,不能让萧思温抢了拥立头功。
便赶快说:“不错,就请耶律贤王赶快升座吧,我高勋拥护您。”
女里见高勋同意了,想想也没有别的人合适,不如给耶律贤王留个好印象,便也忙说:“臣拥护耶律贤王,就请准备即位吧!”
耶律贤王假意推辞了一番,然后说:“既是你们信任我,那就这样吧!日后,我自是要报答诸位。”
他们又密议让耶律贤王的兵马保卫宫内,高勋及女里的兵马负责卫戍宫外,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分头准备去了。
早晨众大臣来上朝,才知宫殿已被耶律贤王控制,到处都是耶律贤王的兵马,进去方知应历皇帝已死。大家忙跪到灵柩前哭泣。
这时萧思温宣布耶律贤王柩旁即位。耶律贤王的叔父,老臣耶律王适见应历皇帝死了,已成事实,心想必须马上有新皇帝,耶律贤王是辽世宗的次子,理应他即位,否则皇位争夺战打起来,那就不得了啦。虽然他对宫殿这样快就被耶律贤王控制感到疑虑,但他还是表示了同意。于是他率先向耶律贤王跪下称臣,文武官员见耶律王适都拥护,虽然感到有些蹊跷,犹豫了一下,也还是先后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燕燕的父亲萧思温因拥立有功,被封为北院枢密使,统领契丹兵马,兼北府宰相,主管大辽北半部行政。
萧燕燕经历了这次闪电般的宫廷变化,有了很多感受。
这天晚饭后,父女俩坐着喝茶。萧思温说:“燕儿,你这次可立了大功啦,也帮了父亲的大忙了,父亲一定要让你出人头地,前途无量。”
萧燕燕说:“父亲,那天晚上,如果您不采取果断行动,那结局将会是怎样?”
“夺位大战。”
“父亲,您真了不起。”
耶律贤王当上皇帝后,对萧思温当然十分感激,尤其对萧燕燕更是恩爱有加,她不但貌美,而且很有政治头脑,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中的佼佼者。耶律贤心想,她应该是皇后首选。想到这儿,血管里一阵热潮涌来,耶律贤像菜色一样萎黄的脸上泛起了少有的红晕。
耶律贤召来了萧思温,君臣二人边饮酒边谈心。
耶律贤说:“皇帝有了,可还得有皇后,你看谁最配当朕的皇后?”
萧思温听了,十分高兴,心想,我终于可以做大辽皇帝的岳丈了。但却不形于色,只是假装想了一下,说:“皇上是至高无上的,皇上看上谁那就该是谁。”
耶律贤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朕要封你的女儿萧燕燕为皇后。”
呵!果然如愿以偿,萧思温听了,忙跪下道:“谢皇上隆恩。”
“好,你去准备吧!”
回府路上,萧思温知道女儿的意中人是韩匡嗣的儿子韩德让,他英俊无比,又文武全才,是男人中的豪杰。又想,韩匡嗣是自己的密友,他心里肯定不高兴儿子的未婚妻被人夺走,但夺走的人是皇帝,这是不能违抗的,他应该明白。
吃饭时,萧思温对女儿说:“燕燕,吃完饭,到父亲书房来,父亲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呀,爹爹,现在说不行吗?”
“先吃饭吧!”
在书房内,萧思温对女儿说:“燕燕,父亲要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喜事。”
“父亲,是不是要让我跟韩德让完婚了?”
“不要胡说,爹告诉你吧,你被选上皇后了。”
“啊!”萧燕燕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泪刷刷地涌了出来,哭道:“爹爹,女儿不爱那黄秧皇帝,女儿心中只有韩德让。”
萧思温劝道:“爹何尝不知道,但是儿呀,婚姻是政治,我们萧族是后族,选后当然应在我们萧家选,你是萧族的女儿,岂能拒绝?何况你已具有皇后的才华,将来必能为咱们大辽建功立业。”
“爹爹,女儿不是不愿当皇后,是忘不了韩公子。”
萧思温一脸严肃地说:“燕儿,你阿妈死得早,爹爹一手把你抚养大,爹爹希望你能出人头地,让你九泉之下的母亲也得慰藉。你从小爹爹就按照皇后昀标准培养你,教育你,爹爹教你读书,教你习武,还带你上战场,尤其教你从政,带你亲临各种权力斗争,教你汉人文化,十多年了,你应该知道爹爹的良苦用心。”
“爹爹,女儿并非不知爹爹用意,只是那病皇帝,实在引不起我的兴趣。”
“燕燕,”萧思温怒道,“为父再说一遍,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天下女人最高贵的莫过于皇后,为父好不容易给你争来了这一天,你难道要辜负爹爹的期望不成。你若不从,爹爹就死给你看。”萧思温说着竟从墙上抽出利剑对准自己的喉咙。
“爹爹,女儿听从就是。”萧燕燕含泪跪了下去。
“那从现在起,到你皇后册封之日,你不可再与韩德让见面。”
“是……爹……爹。”萧燕燕泪如雨下……
晚上,萧燕燕陷入了矛盾和痛苦之中,她想当皇后,但又忘不了心上人,她伤心地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让贴身侍女兰娃去告诉韩德让当晚在老地方相会。
夜里,萧燕燕在草原上等来了韩德让,她说:“德让,皇上要逼我嫁他。”
韩德让说:“我父亲已经把这事告诉了我,而且说三天之内你必须进宫。”
“德让,怎么办?如果我不从,那我们全家的人都性命难保。”
韩德让忙说:“不,你去吧,我不要你死,只要你活着,我们会在一起的。”
“德让。”萧燕燕把头靠在他的胸脯上。
“燕燕。”韩德让紧紧抱住了她。
两人紧紧地拥抱着,滚到了草地上,他们狂吻着,抚摩着,彼此忘掉了一切。那火样的激情像滔滔洪水一样排山倒海,终于冲破了那最后一道堤防,涌泻到了爱的海洋……
这天上午,皇宫里,张灯结彩,萧燕燕将被册封皇后。她穿着皇后高贵的服饰,被侍者引到殿前,只见文武百官都跪着。鼓乐响起后,皇帝笑着走来牵她的手,她和皇帝一起登上宝座。高勋宣布册封萧思温之女萧燕燕为皇后。皇后和皇帝落座后,群臣高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萧燕燕忽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优越感,她觉得这种优越感与和韩德让在一起时的快乐一样让她陶醉,她下定决心,要像汉人说的那样:熊掌和鱼翅一样都不能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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